——郭科利
下雨了,还不小。雨从房檐落下,形成了一个水帘。雨落到了台阶青石板的小水窝里,溅起了一个个水花。溢出的水在小巷子的鹅卵石地面上匆匆汇集,就匆匆忙忙流走了。
登录/注册后可查看大图
我是因为避雨才躲在了大山深处一个老叔家。老伴走的早,他的耳朵也聋了,听不见任何声音。可是那天他说他什么都听见了,他说他听见了雨。
我进他家,实属无奈,可是他竟然惊喜若狂。他年近七旬,一个胳膊跟半个脸都不停地颤抖。
他不让我帮忙,亲自从院里扛回来一个长长的木梯,一颤一颤地爬到阁楼上,拿下来一个堆满尘土的二胡。
我上去帮忙,被他一口气拒绝。我想说话,他又听不见。他也以为我也听不见,所以说话声音特别红亮。
登录/注册后可查看大图
他的这把二胡是南下长江支队老太婆送给他的,老太婆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。说这话的时候老人一改木讷寡言的表情,布满沧桑岁月的老脸上竟然多了些久违的红润:我最近老是看见那个老太婆拉着二胡找我……
断断续续只言片语中我作为一个晚辈,仿佛听懂了他的声音……他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,被送给奶妈养活大,他从没有有过任何要求。用他的话说:毛主席孩子丢的哪里都是,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什么。
他邀请我去院外地里采摘菜瓜。刚摘下来的瓜突然落地,他怔住了,他半笑着说你看:老太婆也来给你送菜瓜了……
他说我喜欢听他拉二胡,我也默认了。他也哼着唱着开始了:正月里闹元宵,金匾绣开了,
金匾绣咱毛主席,领导的主意高……
我说老叔,换个别的。我说换个喜庆的,他应了。可是拉出来的又是:正月里闹元宵,金匾绣开了,金匾绣咱毛主席,领导的主意高……
雨没停下下来,我也服气了。老叔无论怎么弹唱,都是这一曲。
登录/注册后可查看大图
屋门口就是大雾,我不能出去。老叔一再挽留,我不能走。我陪他还是他陪我?我不不得而知。但是这个多雨的季节,雨水不停下,哗啦哗啦,从瓦片上累积,下落,敲打着肥沃的泥土,树叶放低身子,如父亲宽厚手掌,将雨水轻轻放到泥土上,毫无高傲的神色。
今晚是谁的季节?谁是我的季节?我是谁的季节?我不得而知,但是这个多雨的季节,我突然略有所思,也略有所得……我想这应该是他的季节吧!
郭科利,男,翼城封比村人。
就要奔四,性格直爽,爱好文学,闲散之余,总爱写写画画。
工作感受、心情随笔、风景美物等都爱一一记下,娓娓道来!